欣赏三幅令人惊叹的维米尔画作,它们捕捉了失传的写信艺术

这位17世纪荷兰画家的三幅描绘女性书写和接收信件的作品,正在近期重新开放的弗里克收藏馆展出
07月22日

纽约弗里克收藏馆在其重新开放后的首个特别展览中,汇集了三幅约翰内斯·维米尔(Johannes Vermeer)的画作,举办了名为“维米尔的情书”(Vermeer’s Love Letters)的新展览,展期至8月31日。

这位17世纪的荷兰画家,生前成就平平,但此后因其精致的居家场景而享誉国际。弗里克收藏馆展出的这三幅画作,特别之处在于它们都描绘了同一个居家活动:每幅画都描绘了一位女性在写信或收信。

展出中最小的画作《情书》(约1669-70年)将观者置于门外,通过门框展现了一位身着优雅黄色连衣裙、戴着大珍珠耳环(学者们认为更可能是玻璃仿珍珠)、身穿皮毛镶边夹克的女子,她手持一件名为西特琴的弦乐器。她的女仆站在她身边,面带微笑,似乎打断了她的弹奏,递上了一封信。这幅画作尺寸为17x15英寸,来自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现于弗里克收藏馆展出。

同样借展的还有《写信的女子和她的女仆》(约1670-72年),这幅画作来自都柏林爱尔兰国家美术馆。一位穿着华丽的女子坐在一张桌旁,橄榄绿的窗帘垂在旁边,她全神贯注地写着一封信。她的女仆出现在她身边,但两位女性并没有眼神交流,而是“似乎身处不同的世界”,艺术评论家杰里·萨尔茨(Jerry Saltz)在《纽约》杂志上写道。女仆凝视着一扇装饰过的窗户,白光照进来,她陷入了白日梦。地板上散落着可能是早期草稿的证据:一本揉皱的笔记本,一个红色蜡封。女子们身后,一幅描绘婴儿摩西被从尼罗河中抱出的画作高悬。“细节之处令人赞叹,”萨尔茨写道,“你可以在这幅画前消磨数小时。”

第三幅画作来自弗里克收藏馆自身的藏品,将观者惊人地拉近了眼前的场景。《主妇与女仆》(约1664-67年)同样描绘了一位身着黄色服装的女子,这次她正在撰写自己的信件。同样,她的活动似乎被她的女仆打断了,女仆正在递给她另一张便条。在她们身后是一幅曾经是绿色但随着时间推移而变暗的窗帘。因此,艺术评论家玛丽·汤普金斯·刘易斯(Mary Tompkins Lewis)在《华尔街日报》上写道,这幅画作中“高度表现力、近乎真人大小的人物似乎存在于一个浅而舞台般的空间中。”

“维米尔的情书”是弗里克收藏馆自今年4月重新开放以来首次举办的特别展览,此前该馆进行了为期五年、耗资2.2亿美元的翻新工程。这座曾是镀金时代钢铁业巨头亨利·克莱·弗里克(Henry Clay Frick)的豪华宅邸,如今已成为一座博物馆,展出埃尔·格雷科(El Greco)、伦勃朗(Rembrandt)、安东尼·范·戴克(Anthony van Dyck)和弗朗西斯科·戈雅(Francisco Goya)等名家的画作。

博物馆副馆长泽维尔·F·所罗门(Xavier F. Salomon)在一份声明中表示,维米尔的《主妇与女仆》是弗里克去世前获得的最后一件作品,这使得此次展览“尤其恰当地向他作为收藏家的遗产致敬”。

为了筹办这次特别展览,弗里克收藏馆邀请了来自阿姆斯特丹大学的荷兰艺术学者罗伯特·富奇(Robert Fucci)担任客座策展人。据《纽约时报》艺术评论家黛博拉·所罗门(Deborah Solomon)称,富奇撰写了一本随展图录,其中探讨了维米尔时代写信的习俗。在图录中,富奇认为这三幅画作中的信件可以放在求爱的背景下解读。他引用了奥维德的《爱的艺术》(Ars Amatoria),该书指出“情书是诱惑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开启一段恋情并维系它的方式。”

“维米尔的情书”标志着这三幅画作首次在同一展厅中共同展出。声明称,距离弗里克收藏馆仅几个街区之遥便是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那里还收藏了这位荷兰画家的另外五幅作品,为“纽约市的维米尔爱好者创造了一个非凡的观赏机会”。

这三幅描绘写信场景的画作都曾在2023年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展出,当时维米尔作品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收藏展在那里举行。那次展览展出了这位艺术家37幅已知画作中的28幅,这是一个著名的较小规模的作品集。(这个本已不大的作品集在2022年又减少了一幅,当时美国国家美术馆得出结论,《持笛女孩》是由维米尔的助手而非他本人所绘。)

至今,学者们对维米尔的生平和艺术仍有诸多疑问。鉴于他死后便默默无闻,这些谜团很难解开。许多年后,19世纪的艺术史学家们重新发现了他的价值。

学者们确知的是,1672年法国入侵荷兰给该国的艺术市场以及维米尔的生计造成了巨大破坏。《金融时报》的阿里埃拉·布迪克(Ariella Budick)写道:“突然间无法出售自己的画作,又背负着其他艺术家寄售的画作,还被一群孩子拖累,他崩溃了。”他于1675年12月15日去世,享年43岁。

为了维持生计,他的遗孀卡塔琳娜·博尔内斯(Catharina Bolnes)用丈夫的艺术收藏,包括他自己的画作,换取食物。据《华尔街日报》报道,她将《情书》交给了当地一家面包师,以结清账单。据《金融时报》报道,卡塔琳娜曾希望能找回这幅画,但从未成功。

尽管如此,这幅画还是在战争中幸存了下来。数百年后,它再次悬挂在维米尔的其他作品旁边。

“维米尔的情书”展览在纽约市弗里克收藏馆展出至8月31日。